“你娘说的对。我今天在山谷里转了两圈,发现能开荒种地的地方不少,随便种点儿就够咱一家四口吃喝。

    主要外面不是很太平。”沈屿之夹了一块锅包肉放进自己碗里。

    沈清柯叹息一声:“虎爷的事还是小事,真逼急了咱就躲山谷里耕种。

    我在集市上听着其他摊贩议论,北川税目繁多,老百姓几乎无力承担。

    初来北川时,听见日工钱有二三百文,还觉得不少。

    现在发现赚的跟最后落在手里的不是一回事。

    打比方,一天有二百文收入,一个月能有六两银子,可最终落在自己手里能生活的不足十之二三。”

    “首先要交三饷。”

    三饷即兵饷、边响和军饷。

    这三种税费以户为单位征收。

    “这三饷就重到足已经扒掉百姓一层皮。两百文的工钱里,得有五十文用来交三饷。”

    沈清柯放下粥碗,掰着手指头接着报,“还要交人头税、徭役、夏税、秋税、杂税等。”

    “种地的要交田税,经商的要交商税。”

    “这些大都还是官方统一的税收,私下还有地方税。比如我和清棠今日所交的牙钱。”

    “我今儿在磨坊排队磨面时,见一个老农把麸皮掺回面粉里。就问他这样还怎么吃?”

    “那老农跟我说他们一年起早贪黑的种地,到秋收时,还倒欠官府五六两银。

    不掺麸皮只吃面会活不到明年开春。”

    沈清柯越说越怒,声音拔高了不少。

    “明明在京城时,根本没有这么多名目的赋税!是层层加码到北川才会变得如此。再这么下去迟早会乱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