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应勇揉了揉脑子，想想还是没把握。今天在电话里，他已经在方书记面前表了态：要对钱伯乾开枪。可是，方书记一点交待都没有。这要是让他一个人往前冲，他心慌啊。思考良久，何应勇打通了王陌的电话。王陌在电话响了三声之后才接了起来。王陌道：“老同学，这么晚打电话来，有事？”何应勇道：“没事就不能和老同学聊聊天啊！”王陌嘴角一扯道：“你的性子，我还不知道。没事，你是不会想着给我打电话的。”何应勇笑道：“这不是怕你工作忙嘛！”王陌点了一支烟道：“说吧！我这都准备睡觉了。”何应勇道：“碰到个难题，想让你帮我参谋参谋？”王陌道：“是让我参谋，还是让我给吴省长汇报？”何应勇道：“那不敢，就是拿不定主意。”王陌道：“鬼扯，洪青书倒台，也没有影响到你半点，你主意一向很正的，是不是关于方书记的？”何应勇道：“不愧是跟大领导的，一猜就猜到了。”王陌道：“说事吧，我们就不用绕什么圈子了！”何应勇忙道：“这段时间，江州市委办公室接二连三搞出桃色新闻。方书记的态度，我是根本参不透。现在有点儿麻爪了。”当下，就把吴子含、贺征、还有丁俊丰的事情，简单的说了一遍。王陌想了想道：“你是秘书长，秘书长就是干活的。你按正常来就好了嘛，想那么多干嘛。”何应勇沉吟一下道：“政府那边有阻力啊！”王陌这才明白何应勇来电话的真实意图。政府有阻力，何应勇在考虑，如果按正常做，两边是不是要掐起来。真掐起来，江州市的孟市长，不是一个好相与的性子。他现在是吴承宗省长的秘书，对孟远郊的情况，多少是知道一点儿的。王陌想了想才道：“今天周四，好像上上个周末晚上的时候，你们方书记到蔡书记家去了一趟。后来，政法委的陈书记也过去了一趟。”何应勇心中一紧。王陌的意思是：方书记和省委蔡书记很亲近。另一个隐含的意思是：如果是我王陌的话，我更愿意站方若兰的台。否则，王陌就不会说这个事了。何应勇顿时心里有了底气。真要两边掐起来，他至少知道该往哪边多站一点。和王陌又聊了几句，何应勇便挂了电话，开始盘算着明天怎么开会了。是软一点，还是强一点，还是更强一点。第二天早上十点不到。秘书一科的余尚卿一走进会场，就觉得气氛不太寻常。今天办公室的干部全都到场开会，满满当当的坐着二三十号人。大家都在小声议论着这个临时召集的干部会议，是要干嘛。说是秘书长会来主持会议。办公室的会议，一般是办公室主任钱伯乾主持的。这个变动，让大家觉出来点不对头来。余尚卿看到李丽代表综合科过来参会，便坐了过去。“丁俊丰真进去了？”李丽看了余科长一眼。今天可不止余尚卿一个人问她。昨晚，她的私人信息又爆了。好多人在和她打听丁俊丰的情况。“应该是男女朋友吵架吧！现在还不清楚。”李丽是八卦不错，可是拿不准的事情，她可不敢乱说。吴梦雪昨天来市委的事情，她也是后来才听说的。听说是闹得不愉快。紧接着吴梦雪就把丁俊丰给告了。因爱生恨。不就是男女朋友闹别扭，还能是干嘛？也许情况没有那么糟。十点一到，何秘书长和钱伯乾一起走了进来。会议室里，顿时安静了下来。何秘书长也不废话，坐好后直接就开始开炮。之前，吴子含的事情，还有贺征的事情，都还没有放到台面上来说过。何秘书长现在，全都点了出来。丁俊丰的事情，还没有定性，何秘书长只是隐讳的说了一句。只说整个办公室的工作环境，被搞的乌烟瘴气。话里话外，把钱伯乾的无能。明里暗里说了一个通透。什么‘一将无能，累死三军’的话，一个接一个。钱伯乾脸上的青霜，快结成了冰。在办公室的全体干部大会上，把办公室主任批的体无完肤。办公室主任，还有什么威信可言？一时间，会场里的人，都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。大家心里，不约而同的跳出一个想法：是不是钱伯乾，要下台了？何秘书长一顿输出，自顾自地讲了半个小时。等何秘书长讲完了，钱伯乾开口就要检讨。结果，何秘书长看了看时间，直接站起来道：“我还有事，你们接下来好好的自查自省。不要再搞什么飞机了。”说完，扬长而去。钱伯乾尽管早有预料，今天这个会不好开。可是，开成这样，连听他讲话的机会都不给，钱伯乾还是有点受不住。饶是他心思深沉，此刻也是脸色胀的通红。连站起来礼送何应勇离开的基本礼节，都忘了。一群办公室的干部，也是一个个大眼瞪小眼。有幸灾乐祸的，也有为钱伯乾抱不平的。钱伯乾缓了半天，才强忍着把会开完。让各科室展开自查自纠，回去之后就把精神传达到每一个办公室的人。今天之内，每个人都要上交思想汇报资料。并在各科室内，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活动。搞不完，就加班搞。他就在办公室里等着各科室汇报。一众干部立刻叫苦不迭。这一下，想下个早班是绝对不可能了。快速把会议结束后，钱伯乾直接就往方书记办公室来了。果然，何应勇已经在了，正在和方书记讨论什么。方若兰见钱伯乾进来，便招手道：“来的正好！何秘书长正在说综合科的事情。”江雨晴进来给钱伯乾倒了水，才出去。她是今天被临时叫过来顶一下的。她来了才知道丁俊丰被抓到公安局去了。听说还是强奸罪。这把她给唬的心慌意乱的。没想到丁俊丰手狠，心也狠。这种事情，都干得出来。何应勇正在和方若兰讨论：吴子含、贺征、丁俊丰的处理意见。方若兰便问钱伯乾道：“你是办公室主任，你觉得怎么处理比较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