喝茶,吹牛。又拆了一副牌,三人斗起地主。胡安全见丁俊丰话里夹话。话里话外的都在打听‘九天九夜’的事情。虽然心里还算清明,可是架不住酒后话多,话是一句一句地往外说。陈科明平日里脑子灵活,酒后也是一个话多的。当丁俊丰左敲右击,问起‘大乌’乌庆元被抓的细节时。两人也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往外突鲁。说到后面,陈科明随口提到的一件事情,让丁俊丰的酒都醒了几分。‘利剑行动’的当日,其实乌庆元和乌庆超都在‘九天九夜’。乌庆元虽然觉得只是警察临检,有他出面,问题不大。但终于还是留了一个心眼,让乌庆超藏进了密道。密道其实是一条,五楼通往四楼的楼梯夹层。夹层里就是一个上下的楼梯台阶,很窄。里面站满了人,估计也就只能藏下七八个人。乌庆元在最早装修‘九天九夜’的时候,就留了这个后手。所以,当天才让乌庆超和二狗藏过了。第一次搜查‘九天九夜’的时候,谁也没有查到有这个密道。密道后来还是大狗交待出来的。胡安全也是隔了好几天,才过去检查了一下这个密道。那个时候,乌庆超带人强抢囚车的事情,都已经过了好几天。密道里当然是空空如也。胡安全和陈科明酒多,便把这个密道提了提。只是两人说话到底,还是有分寸的。案子的一些具体细节,并没有多说。说出来的,都是他们认为不重要的东西。两人对丁俊丰这么关注‘二乌’的案子,也没什么怀疑。案件机密这种东西,也看是对谁。两人现在和刘子暄的关系密切。也隐约知道‘利剑行动’发动背后的一些原因。再后来,刘小锐组长,调刘队和他们俩,参与鸿程酒楼的事情。他们自觉得和丁俊丰走的越来越近。他们常年在一线,也并不是没有往上走的想法。现在有这么一条路,连龚局都要往上凑。不管有用没用,他们也想先抓在手里。不然,丁俊丰来找他们抓赌船,他们哪有那么容易,就全力配合?说是一个配合,其中他们俩花了多少心思,用了多少人情?这些都是要还的。这些东西,哪一样不要平日的积累。办案可不是一纸命令下去,别人就必须无条件配合你的。办案也可远远不止案情里头那点事情。也是有人情事故的。一些案子,对案件当事人来说,那是天大地大的事。可是在他们手里,却只是个可大可小的事情罢了。这就像医生治病,是一个道理。哪怕病人已经痛的死去活来了。可在医生看来,也只是稀松寻常。比你更痛的,更难受的症状,医生也是天天见。管你是不是痛的难受。你要有点关系,他自然也就优先过来瞧瞧你的病。没关系,你就排队慢慢等着吧。说来说去,还就是那点人情事故罢了。因此,两人刚才也不过是借着酒劲,把能让丁俊丰知道的事情,多说了几句。一些事情,大家心知肚明的,也不用说的很明白。丁俊丰能问这么细,也说明丁俊丰对案情有一定的了解。向谁了解的?那还不是刘队说给丁俊丰知道的。要不然,丁俊丰到哪里去知道郊区的枪案?还知道,二狗就死在了那里。三人闲话了大半个下午,眼看到了五点,就快到晚饭时间了。两人脸色也正常了,酒气也下去了,便说要回局里加会班。不然刘队真要发起火来,也够他们俩喝一壶的。刘子暄在队里的脾气,可不太好。奶凶奶凶的。丁俊丰送两人离开后,直接回了一趟江心州。今天方若兰没上班,丁俊丰也就没过去市委。晚上便在老家过的夜。丁俊丰在江心州的时候,曹志也得了曾凡跟踪丁俊丰的回报。听完曾凡的回报,曹志轻轻地敲响赵思诚办公室的门。静候了半天,门才微微地弹开。曹志缓步走进办公室。赵思诚在卧室门边,朝曹志招了招手。曹志快步穿过办公区,来到卧室门边。赵思诚穿着睡衣,闲散地靠在床沿。随意地问道:“咱们的小老鼠,老实吗?”曹志道:“暂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,人现在已经回老家江心州了。就是中午的时候,他和工作组,还有刑警队的几个人在一起喝酒。快五点了才走。我在想,会不会是像上次,赌船的事情一样。他们在商量什么计划?”赵思诚轻笑道:“能商量什么?已经是笼子里的老鼠了,没什么好担心的。等他真的把江雨晴送上门的时候。他就没有半点闹腾的机会了。啧啧,蔡明月啊蔡明月。你千挑万选的,也不过是这种货色罢了。”曹志提醒道:“老板,丁俊丰会不会向蔡明月求助?”赵思诚道:“呵呵,丁俊丰敢赌吗?蔡长河,也救不了丁审时。事实就摆在那里,丁审时证据确凿。蔡长河敢枉顾事实?更救不了丁俊丰的身败名裂。现在看来,还是吴浩给了我们一点助力。那个视频,随便弄一段往纪委一送。毁了丁俊丰,只是分分钟钟的事情。我猜丁俊丰不敢赌。就算丁俊丰敢不顾一切的抛弃所有。于我们而言,也没什么损失,不是吗?”曹志点头,换了个话题。“老鬼那边递了话过来,说这个丁俊丰胆子很大,不是那么容易收拾的!”赵思诚轻咦了一声,认真起来道:“老鬼说的?具体怎么说?怎么个不容易收拾。”曹志摇了摇头道:“老鬼只是随口提了一句,没有细说。我猜想,可能是他们之前也发生过一些事情。所以老鬼才会这么说一嘴。”赵思诚眉头皱了皱。“会不会是官勇那件事情,让他们折了一条赌船。所以,老鬼才有这么个看法?”曹志也不确定。“不知道,听着不像,似乎赌船的事情之前,还发生了什么。而且和‘利剑行动’的发起,也有点关系。他们不肯和我们交这个实底。”赵思诚从床头坐了起来。虽然他把丁俊丰当成了一只笼子里的小老鼠。并且最终他也一定会把这只小老鼠做‘活体解剖’,折磨至死。可那是以后。在没有完全控制住这只小老鼠之前,他必须稳一点才行。他不急。这点耐心,他还是有的。“你昨晚和这个丁俊丰聊的过程中,有没有什么别的发现。”曹志想了想才道:“我感觉丁俊丰这个人,不会那么容易服软。可能他还真会玩出一点花招来。咱们花这么大的精力,最终还不是要控制他吗?我现在有点担心,丁俊丰会乱来。市委里有传他的外号叫‘愣头丁’。我是怕他没厘清楚这里头的厉害关键,再犯了糊涂。”赵思诚点头道:“翻肯定是翻不出多大的浪花来。不过,我们花了这么大的精力,可不是让他自己找死的。这样吧,再加一把火,让他把招子放亮点,看得再明白一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