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老夫人戴着老花镜,仔仔细细翻来覆去的将两本结婚证看过之后,连连点头:“我儿子儿媳妇就是般配!”霍老夫人的老花镜打造得非常精致,两端带着银色复古的链条,从鼻梁上把眼镜取下来后,眼镜被漂亮的银链悬挂在胸前,就成了一种装饰。她唤来管家,“福伯,去,把我准备的东西拿来。”不多时,福伯就端着托盘折返回来。托盘上摆放着一只钢琴漆的首饰盒子。霍老夫人起身打开,黑丝绒底托着一只翡翠手镯。那镯子水头极好,浓艳欲滴的绿,有价无市的昂贵。霍老夫人拿起来,套进黎湘雪白精致的手腕间,欣赏了下,点点头,脸上露出个满意的表情,道:“湘湘你肤色白,戴这个衬你。”黎湘就算不知道这只翡翠手镯的具体价格,但也知道它的价值不菲。若是霍斯然送她的,黎湘倒可以坦然接受,但霍老夫人出手就这么贵重的东西,让黎湘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的收下。她推辞的时候,下意识叫了原来的称呼,“老夫人,这太贵重了……”霍老夫人阻止了黎湘把翡翠手镯摘下来的动作,“怎么还叫老夫人,都说了要改口叫妈。长者赐,不可辞,再说了这是我给儿媳妇的聘礼,湘湘你不要,难道是不想嫁给我们斯然了?”“不是——”黎湘当即反驳,那着急的模样落入霍老夫人眼里,她脸红,霍老夫人笑了。最后,翡翠手镯还是稳稳当当地戴在了黎湘手上。她自己都觉得夸张。光是钻戒和手镯这两样,就相当于把京市最好地段的一套别墅戴在了身上。要是哪天碰到抢匪打劫她,保准对方一夜暴富。黎湘在霍斯然旁边坐了下来,霍斯然伸手在桌下握住了黎湘的手,轻轻在她戴着翡翠镯子的细白手腕内侧摩挲了下,然后抬起黑眸看向霍老夫人,“这手镯,不是原来那只?”霍老夫人含蓄地说,“原来的那对,其中一只当年不是被我送给了……,我想着再转赠给湘湘不合适,就重新在古董行买了只。这只水头和品相都更好。”为了不让儿媳妇多想,霍老夫人没说出白相宜的名字。黎湘眨眨眼,确实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。她指尖在男人手心里勾了勾,问他们在打什么哑谜。霍斯然把妻子作乱的手握住,裹入掌心,话却是跟霍老夫人说的,“既是霍家祖传的玉镯,有特殊的含义,还是趁早从白家拿回来为好。”霍老夫人点头道:“我明儿就让福伯备上礼,把镯子换回来。”至少得备上一份儿跟镯子价值等同的礼物才行。她得好好挑挑。当然,霍家藏宝库里最好的东西,她都是要留给儿媳妇的。除了翡翠手镯,霍老夫人可是还准备了不少好东西给黎湘做聘礼呢,她甚至嫌弃起儿子出手太寒酸。“你不声不响就哄着湘湘跟你去领了证,连个正式的求婚仪式都没有?”想到自己风尘仆仆的从国外赶回来,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件,大半夜在黎湘的公寓楼下单膝跪地求婚的霍斯然,“……”确实没有。霍老夫人啧了声,“也就是湘湘大度,否则你这样敷衍,谁嫁给你。”黎湘说:“妈,斯然送了我戒指和黄金捧花的。”霍老夫人面对黎湘换成慈爱的嘴脸,“那都是他一个大男人应该做的。”他们霍家的传统就是宠妻。霍老夫人也是被过世的老爷子宠了一辈子的。她敲打霍斯然,“求婚这样就算了,婚礼可不能再敷衍,必须要给湘湘一个盛大隆重的婚礼,知道了吗?”霍斯然点头。在豪门,光是领证并不能代表什么。举办了婚礼,才代表豪门真正的认可了你。要是光领证,没有婚礼,是要被耻笑的,是在豪门太太圈里不被认可,抬不起头来的。霍斯然声音沉稳地道:“我想过了,在您寿宴那天,带着黎湘以我妻子的身份出席,将她介绍给大家。”“至于婚礼,需要时间筹备,婚纱要量身定做,场地我也要跟黎湘商议,可能在那之后举行。”“不过在此之前,黎湘跟我结婚的事情,希望您不要透露出去。特别是……跟傅今延和霍君娴。”前两条,霍老夫人觉得安排得合情合理。但最后一条,令她搞不明白了。“为什么?”她问,“为什么特别是不能跟今延和阿娴讲?”听到霍老夫人的疑问,黎湘手心潮湿,有点紧张。老太太还不知道她曾经跟傅今延……交往过七年。她怕霍老夫人知道后,对她的喜欢会变成厌恶。毕竟傅今延和霍斯然,一个是她的外孙,一个是她最疼爱的儿子。跟外孙交往七年的前女友突然变成了儿媳妇,换个普通人都无法接受。桌子底下,霍斯然一根根分开黎湘的手指。交叉,合拢。慢慢地跟她十指紧扣。他的手掌,带着令黎湘心脏安定的力量。面对霍老夫人的疑惑和质问,他神色矜贵淡定如常地回答说:“怕打击到我那小外甥。”霍斯然抬起黑眸,视线缱绻地看向黎湘,语调却带了几分漫不经心,“毕竟,我有这么好的老婆,他没有。”“怕他眼红嫉妒,大逆不道跟我抢老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