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就是家里的指路明灯,要是连他都跟着迷茫了,陈家的日子,咋过?陈少杰没想那么多,既然出头的事儿,被他爹承包了。那么,他接下来要做的,就是静静的等待。等大队长的回话,最好,弄窑,包括第一次烧炭,他都参与。整个过程,要在半个月之内,完成。他们,无疑是在跟时间赛跑。可让陈少杰没想到的是,不到半个小时,陈老爹就回来了,跟着一起回来的,还有柿子崖的大队长,何家喜。何家喜看着陈少杰,目光直勾勾的。“我家里人都睡下了,还有孩子,谈话不大方便,”何家喜像是在解释,“还是到你们家吧,都是大人了,知道啥话能说,啥话不能说。”“哦,好,”陈老娘看了一眼陈老爹的神色,果断给二人让开了位置,进门。陈老娘和陈少蕊在外头放风。陈少杰在屋里踟蹰了片刻,打算退出去的时候,被何家喜叫住了,“少杰啊,你别忙走,在屋里待着吧。”陈少杰:“……这不合适吧,您谈事儿,我在旁边听着,有点不像话了。”“没事,”何家喜叹息一声,装模作样的砸了砸自己的腿,感慨的,“这人上了年纪啊。胳膊腿儿,都不好使了。我们想喝口水,都得费劲巴拉去倒,这么着,你是个靠谱孩子,留下来,给我们倒杯水,成不?”陈少杰抬起头,对上何家喜探究的眼神,还是默认了。他点点头,大大方方的,“何叔不嫌弃我笨手笨脚,办错事儿就成。”这一句,何家喜瞬间懂了。脸上,也挂了一抹明晃晃的笑,“不嫌弃,你,是个好孩子。”对视一眼,一切,尽在不言中。咋说呢,大家伙都不是傻子。这明显不是陈老爹能提出来的主意,贸然分到他的身上,确实有点突兀。不过,这倒也不碍事,后面只要自己咬死了,把关系撇清,就好办了。“是,这样的,”陈老爹主打的就是装傻充愣,“咱们……”陈老爹话都没说完,何家喜就答应了。“这事儿,我这里没意见,你等我去找书记商量一下,只要能成,这事儿,包在我身上。”陈老爹一惊,“大队长,您……”“撑死胆大的,饿死胆小的。”比较起那些十年八辈子不下一次山的柿子崖大队的社员,何家喜经常性进城。看着县城的一切,再转头看一眼自己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,只觉着,割裂。好像,一切的一切,都是铆足了劲儿,拼了命的往前跑。可柿子崖大队,落了下来。那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。焦心啊。何家喜抬头,看着陈老爹,“老陈,在这柿子崖,咱哥俩还能说句知心话。你跟老哥交个底,这事儿,你有几成把握?”陈老爹深吸一口气,“八成。”“够了,”何家喜认真的,“这事儿,可干。外头的发展,实在是太吓人了,咱们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了。时间长了,那才是正儿八经的拍马都赶不上。手里,先弄点钱攥着,日后,若真的有啥变故,咱们手里有钱,心里,也能不那么慌张。”“好!”陈老爹试探的,“那,先安排人把窑垒起来?”很好,这就自然过渡到了下一个问题。窑,怎么垒。……这个问题的答案,萧振东可以给。第二天一早,萧振东就被陈少杰堵在了家里,将昨天晚上发生的谈话一说,萧振东都被柿子崖大队的果敢,给吓了一跳。尤其是知道,一整个白天,都是陈老爹在纠结。而大队长从得到消息,到下定主意,从头到尾都没一个小时的时候,萧振东更是惊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