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挠了挠头,“啊,对,我、我钥匙丢了。”说罢,他打量了一眼萧振东,见他神色如常,暗地里悄悄松了一口气。吓死了,还以为是车主回来了。他翻身坐起,继续逮着车鼓捣。一边鼓捣,一边骂人。妈了个巴子的,这到底是哪个大傻逼弄的自行车?人家要不锁前轮,要不锁后轮,再不济,锁在大梁上。到时候,就算是他下手,不能把整辆车子都带走,卸掉个车轱辘,也能进账小几十。可这个……卸掉也是白折腾。这鸡贼的,弄了一根长长的锁链,从前到后贯穿了。他是一点都弄不走。小年轻边折腾边骂人。萧振东在旁边看了半天,发现这小偷真是纯良的不得了。一点警惕心都没有。掂了一下手里的小布包,萧振东扫了一眼。嗯,也就二十块钱多点。讲真的,随身带这些钱,算不少了。他毫不客气的将小布包揣怀里,笑纳了。反手掏出钥匙,抬手扯了一下锁。小年轻听见动静,烦躁的,“你干啥?烦不烦啊。本来钥匙丢了就烦,你能不能滚远点?”萧振东似笑非笑,当着那小年轻的面,把钥匙怼进了锁孔里,而后,咔哒一声,锁头开了。“哈哈哈,”萧振东戏谑的,“兄弟,你说巧不巧,这钥匙,被我捡到了。”小年轻的表情,在一瞬间变得空白。他抬起头,瞠目结舌的,“你、我……”在面对困境时,人的爆发力是惊人的。他爬起就跑,萧振东站起身,抬手拽住了他的后脖领子,一个过肩摔。“啪叽~”晕过去,就一瞬间的事儿。萧振东拍拍手,抬眸,对毓芳招招手,“来。”毓芳哒哒哒跑过来,“没事吧?”“我能有什么事儿。”毓芳不解风情的,“我不是说你,是说他,你这手下的可不轻,没给摔死吧。”萧振东:“……”他黑着脸,拽了一下毓芳,“瞎说啥呢,活的,喘气。”大家伙对此都是见怪不怪了。日子不好过,总有人想走歪门邪道。唉……说句难听的,各人自扫门前雪,莫管他人瓦上霜。自家的日子都过得稀里糊涂的。这时候,让他们心生怜悯,去掺和别人的事儿,一时间还真有些做不到。不过,麻木的人,里面也有热情的。“哎呀!这贼偷儿,真是越来越猖狂了,这么滴,”大娘跑过来,给萧振东指了路,“你先往西走,再往东走,穿过一条巷子,就能去公安局了。”毓芳眉头微微一皱,下意识搓了搓衣角。萧振东垂下的眼眸,神色一闪。“好啊,”萧振东抬脸,笑的爽朗、憨厚,“不过,我们俩都是在乡下的,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。”他从兜里掏了一把花生,“大娘,能不能麻烦您给我们带个路?”“对、对哩!”毓芳再张嘴,说出口的话,就带了浓稠的乡音,“俺们乡下来的,不认路,大娘,帮个忙吧。做好人,就、就做到底吧。”大娘笑眯眯的接了花生,“好好好,反正我现在也没别的事儿,就给你们带个路吧。”她迈步,走在前头。毓芳推着自行车,萧振东用铁链给贼偷儿套牢了,牵着他往前走。确实,这大娘带着二人,先往西走,再往东走。可,穿过小胡同的时候,大娘走错了路。萧振东不认路,可毓芳认得啊。这是她土生土长的地方。一般情况下,乡下姑娘很少进县城,可毓芳打小就跟毓庆东跑西蹿。先前毓庆在山上打猎救人,也没少跟公安打交道。一来二去。这去公安局到底有几条路,没人比毓芳更清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