宛靖祈:「瑾桂堂,谢谢你,我跟妍馨在一起了。」晚上,我收到宛靖祈发来的讯息,接着,安妍馨就打了过来。「??」我没有出声,早上的情况我仍是耿耿於怀。安妍馨没有做错事这一点是无庸置疑的,我相信她;但是在谣言传出後我们并没有过多的互动,也导致现在我们呈现尴尬的状态。「??瑾桂堂,你还在生气吗?」安妍馨小心翼翼地问,我不禁失笑。「我又没有生气,哪来的还在?」「那就好······对了,我跟宛靖祁在一起了,你是不是有跟他说什麽?」我心虚地笑着,「嘿嘿,没什麽。」「那你呢?你喜欢的人是谁?」喜欢的人,坐在我前方、臭脸的那位。「我喜欢何风畔。」接着,是一段长时间的静默,对方显然被吓到。安妍馨支支吾吾,「何······何风畔?你认真吗?他个X那麽孤僻,哪里值得人喜欢啊?」虽然我有一度想要帮何风畔平反,但是她说的也一语中的。「我跟他认识很久了,从国小就认识了,他曾是我的救星。」一字一字的说,我却越来越想哭。那时候的他是不加思索的就来帮我,而现在的我,却没有能力帮助他。他问我有没有讨厌他时,我是如此的坚定,我已经释怀了;就算没有释怀,也是我跟我自己在打架而已。我也想帮他,我想要证明我已经成长了、改变了,我也可以为一个在深渊里的人伸出援手。我说。安妍馨也只是听着,虽然她一定不懂前因後果,单就这一段话也听不出什麽,但是她知道我并不喜欢这段回忆,很贴心的没有多问。我们两边安静了好一阵子,等着我平复心情。「妍馨,救赎能算一种喜欢吗?」「你知道吗,喜欢这种事没有那麽复杂,你有把他放在心上,而且这麽长时间,那就能构成一种喜欢了。我不知道何风畔是有哪一点让你记着这麽久,但是只要你清楚就好,你值得拥有Ai情。」我只是想要看到何风畔好。我若值得拥有Ai情,那何风畔也值得不用活得这麽拘束。我想从他脸上再看到国小时毫不保留的灿烂。经过了一个假日,我到学校时却发现许多人对我投以眼神。路过写作社的教室时,我被里面的人拉了进去。是安妍馨和宛靖祈。两人面sE凝重地看着桌上的电脑,急切地问我问题。「瑾桂堂,你假日怎麽大失联?」「啊?我手机故障,礼拜六早上就拿去送修了,假日也没什麽上网。」宛靖祈眉头紧皱,「你知道学校的谈论社有一个让学校的人发文留言的网站吗?」我点点头,「我知道。」「礼拜六早上,有一篇贴文是跟我们有关。准确的说,是跟你有关。」宛靖祈把电脑转向我。那篇贴文是这麽写的:「写作社真的很过分,我礼拜五放学要去投稿,跟我喜欢的人匿名告白,结果那里的人却跟我说我长这麽丑,哪里有资格被人喜欢?乾脆不用告白了,造成我喜欢的人困扰。我很生气,问了那个人的名字,她跟我说她叫瑾桂堂。」这会,换我皱眉。「嗯??写作社不是礼拜五中午就已经关了吗?通常来说下午不会开。而且,我那天放学走得很快,根本没有时间去写作教室一趟啊!」安妍馨说:「我们也知道这一点,所以才觉得奇怪。」「那该怎麽办?」宛靖祈深思过後跟我说:「我会找一节下课去谈论社看他们能不能看到发文者,只是你要有心理准备,一定会有很多人骂你之类的,光看下面的留言就知道了。你可以吗?」我可以吗?经过了这麽多年,我能肯定自己可以,能够去独自面对那些问题,那些别人的流言蜚语。我坚定地点头,「我可以。」安妍馨也附和:「没事,我也在班上,不用这麽担心她。」宛靖祁闻言,开玩笑道:「我怎麽会担心她?我一个有nV朋友的人,不应该。」被称为「nV朋友」的那人耳根子瞬间泛红,拉着我的手快步离开社团教室。安妍馨轻声说道:「太不真实了,他是我男朋友,真的不习惯。」我笑出声:「告白失败的时候多难过,现在你又有异议了啊?」「没有,只是觉得能尝过Ai情的甜头,是一件幸福的事,所以你也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。你和何风畔不是没有机会,他也不是没有可能喜欢你,只是需要一点时间,需要一点努力。」需要一点努力,而我愿意。回到班上,可谓灾难一场。许多人盯着我看,对我摆出不屑的表情,还跟身旁的人说上几句话,格外大声,也格外刺耳。内容大概像这样:「抢男人又说别人丑,她玩的挺嗨。」「她自己有好到那里去吗?」「还一副自己是清白的样子,真让人心升厌恶。」我很想要回嘴:首先我没有抢男人,我根本没有喜欢宛靖祁;再来我虽然没好到哪里去,可是那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多好;还有,我本来就是清白的。可是由於我站下风,若要回嘴就像是在狡辩,只会让我被愈骂愈重。我准备坐下,门口出现大批人cHa0,有人要我出去。门外的是主事者。那个人激动地跟群众说,深怕谁会没听到似的:「就是她!她说我很丑,根本不配去投稿。」我的怒气从我知道这件事开始就慢慢的积累,而在此刻达到鼎盛。在我要爆发之际,前几天h老师跟我说的话在耳边响起。「记得且在乎你现在拥有的,不去在意那些不在意你的人事物。」於是,我慢慢的降下自己快要报表的气愤,毫无畏惧的望向群众,把那些可恶的嘴脸当作自己更坚强的力量。「你要不要跟大家说你是怎麽凭空捏造的?」在那一瞬间,我确确实实的看到那个人眼里的慌张,但是很快又变成了那副指气高昂、不可一世的态度。「你看看你,你要狡辩到什麽时候?」接着,旁边的群众继续鼓噪,一而在,在而三的朝着我骂。我很想要大喊一声够了,但是我忽然发不出声。我望着那些人,跟当时陈盈萱那几人的身影重叠,我开始害怕,摀着双耳。我还是不够坚强吗?怎麽还是没有办法去告诉那些人我不好欺负呢?对自己真失望,我这样,要怎麽跟何风畔说我已经改变了呢?我只是想跟他说我已经变坚强了;可是怎麽每次这样觉得自己不害怕时总会被现实狠狠打脸?思及此,我不禁潸然泪下,哭泣声被掩盖在人群的喧哗,我又变成了当年任人欺凌的瑾桂堂,以行动大声的跟别人说我很好欺负。忽然有一道很远的声音,虽然不大声,但是越过喧哗人群、内心深层的恐惧直达心房。「我不是跟你说过吗?做自己就好,你不用成为任何人,也不用像我证明你很坚强,我知道,你有努力了。当你真的觉得自己没有办法面对时,你可以向别人寻求帮助,再如何冷漠的世间,总会有一道和煦的光。这次没有办法坚强的独自面对,就下一次,一次次的训练自己,你总会学会的。就算没有,也没关系,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。」我知道是何风畔,虽然跟现在的他的个X完全兜不起来,但是他跟国小时期的何风畔,是一样的温暖;而这次,我不想要只是被他保护,我想要自己坚强一次。我站起身子,大声的喊了一声:「够了!」瞬间,鸦雀无声,只剩我自己紧张的心跳声。我告诉自己,我可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