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息很快在村里传开。有人惊慌失措,有人不以为然,更多的人则是一脸茫然。

    “胡说八道!”李老汉拄着拐杖,不屑地啐了一口,“年年都说粮价要涨,哪次应验了?”

    王大婶抱着孩子:“可是......城里都乱成那样了......”

    议论声此起彼伏,苏明月站在自家院子里,看着不远处苏远山挖地窖的身影。春风拂过,带来泥土的腥气。

    陈玉梅走到她身边,轻声道:“明月,你说这是不是要出大事?”

    就在村民们为是否囤粮争论不休时,意外的访客打破了村子的平静。

    那是一个闷热的午后,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民跌跌撞撞地闯入村中。他们面黄肌瘦,眼窝深陷,唯独肚子异常肿大。

    “救......”为首的流民还未说完,就瘫倒在地。

    村民们纷纷后退,唯有陈玉梅上前查看。她的手刚碰到那人的脉搏,就猛地缩回。

    “观音土......”她声音颤抖,“他们吃了观音土......”

    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,击碎了村民们最后的侥幸。

    苏明月看着那些流民,心中泛起一阵恶寒。她听老人说过,只有在最绝望的时候,人才会吃观音土充饥。那些黄泥能暂时填饱肚子,却会在体内凝结成块,最终夺去性命。

    “晋州,蝗灾......”一个流民用沙哑的声音说出这几个字,随即陷入昏迷。

    村民们面面相觑,老人们的脸色更是难看。苏明月注意到,提到“蝗灾”时,连一向镇定的苏远山都变了脸色。

    突然,一个流民倒地抽搐,喉咙发出“嗬嗬”的声响。其他流民木然地望着,仿佛对同伴的死亡已经麻木。他们机械地咀嚼着什么,那是从衣襟里掏出的黄土。

    苏明月强忍着不适,看着这一切。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面对死亡,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,将永远印在她的记忆里。

    陈玉梅拉着她的手:“孩子,别看了。”

    但苏明月没有移开视线。她知道,这只是开始。蝗灾、饥荒、流民,这些可怕的字眼即将变成现实。

    几个流民倒地的瞬间,村民们面面相觑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沉重。